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情境下基于群体恐慌情绪的应急防护物资管理演化分析

摘要 针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民众对应急防护物资疯狂抢购的问题，以及衍生的供求失衡、价格暴涨、质量良努不齐等问题，基千演化博弈理论构建政府、企业和民众三方参与的博弈模型。考虑到恐慌情绪对抢购行为的影响，首先刻画了民众在恐慌情绪下的防护物资   购买价值；然后结合模型特征，运用非线性系统理论探讨了不同参与主体间的演化机制，得   出不同情境下的博弈均衡点和稳定性；最后通过仿真模拟进一步分析不同恐慌强度对参与主  体行为演化的影响。研究结果对识别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应急防护物资管理的演化机理具有  一定理论价值。

关键词 恐慌情绪，应急防护物资，演化博弈，非线性系统理论

中图分类号 C9312010 数学分类号 90C47, 90C26, 90C30 

Evolution of management of emergency protective materials for mass panic in the context of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WANG  Min1,†

Abstract In order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people’s panic buying of emergency protection materials in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as well as the derived problems such  as imbalance between supply and demand, uneven distribution, skyrocketing price and uneven quality, a game model involving the government, enterprises and the public was constructed based on the evolutionary game theory. Considering the influence of panic emotion on panic buying behavior, the paper first describes the value of people’s ma- terial purchase under panic emotion.  Then, 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model,    the evolution mechanism between different participants is discussed by using the nonlin- ear system theory, and the equilibrium point and stability of the game under different situations are obtained. Finally, the influence of different panic intensity on the behav-  ior evolution of participants is further analyzed through simulation. The research results can provide some reference for the evolution mechanism of emergency protection material management in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Keywords panic, emergency protective materials, evolutionary game, nonlinear system theory

Chinese Library Classification C9312010 Mathematics Subject Classification 90C47, 90C26, 90C30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社会公众健康严重损害的重大传染病疫情、群体性不明原因疾病、重大食物中毒和职业中毒以及其他严重影响公众健康的事件[1]。而“抢购”往往是伴随此类事件产生的一个典型现象[2]。这是因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所带来的各种不确定因素造成的潜在供应中断风险使得许多消费者围积大量物资，以减少未来出现的物资短缺风险[3]。如2003年SARS爆发引发的板蓝根抢购；2005 年禽流感的爆发引起茼香八角等调味品的抢购；2009年甲型H1N1  流感的爆发引起的金银花等的抢购；2020年COVID-19 爆发引起的口罩和消毒液等防护物资的抢购。激增的需求使得这些物资在疫情期间价格暴涨，同时可能出现产品质量良努不齐的问题，使得民众们的恐慌情绪加剧。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防护物资供不应求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同时伴随着网络各类谣言的发酵，使得民众本身的个人抢购行为逐渐转化为群体性行为。这一系列问题所引发的民众心理脆弱性、政府和企业信任危机给应急管理带来了更为巨大的挑战。我们不禁要问，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政府、民众和企业三类参与主体的行为是如何相庄影响的，针对民众的群体抢购行为，政府和企业又该如何解决和应对？因此，  有必要研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政府、民众和企业三方行为关系，对识别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应急管理机制及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另一方面，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民众极易产生悲伤、恐惧、不安、焦虑等情绪[4]，这些负面情绪可以通过情绪传染机制造成群体不良情绪的高涨和蔓延，甚至造成各种非理性群体行为，比如物资疯抢、谣言散播等。这些情绪会改变人们对事件的认知和判断[5]，进而通过不理性行为影响事件的发展态势，影响社会稳定，造成经济损失。因此，基千民众情绪视角研究其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有助千政府的治理和决策。

突发公共事件的应急管理涉及较多利益相关方，因此对千突发公共事件下各利害关系方之间的博弈问题成为众多学者开展研究的方向之一。孙武军等[6]基千演化博弈模型对巨灾条件下的消费者、保险公司、政府之间如何保持市场均衡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详细分析，并针对性的提出了均衡依据与结果。俞晓晶[7]在研究灾后对口救援合作问题上，  通过建立一个两阶段博弈模型，指出合作态度对博弈结果影响的程度，是实现对口支援到长效合作的关键因素。王越子[8]通过引入动态博弈对制度内生性质的分析，指出了灾后农房重建筹资中的政府干预影响程度，以及其中存在的不可置信威胁和道德风险。刘攀等[9] 以灾后重建依托的小额信贷为背景，通过基千参与主体的动态博弈分析，指出其博弈过程中的风险分担及补偿机制。吴秀君[10]针对政府现行的救灾制度与洪水保险需求之间的关系，对博弈结果开展博弈时序的转变，为两者之间的协调提供了理论与方法支持。Laura  Booth  等[11]在对共同治理条件下的各方博弈问题开展树立研究，指出创新博弈方式是提升救援效率的关键，为政府主导的博弈场景提供了方法创新。Bier 等[12] 将博弈论与折扣理论相结合探讨政府层面对灾民搬迁的策略研究，对洪水发生后政府与灾民之间的博弈分析提供了参考。作为突发公共事件的一大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这两年随着COVID-19 的蔓延而广受关注。一方面，不同千其它的突发公共事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具有传播速度快、涉及范围广的特点，因此较多相关研究主要关注千其自然传播途径以及其致病机理等方面[13−18]。另一方面，随着大数据技术的不断发展，给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现代化治理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同时习总书记在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上强调“鼓励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疫情监测分析、病毒溯源、防控救治、资源调配等方面发挥支撑作用，依靠科技提高应急管理的科学化、专业化、智能化、精细化水平[19]”。因此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千大数据背景下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信息化治理。徐辉[20]以COVID-19疫情防控为背景，构设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人工智能-风险应急”的现代化治理框架及协同体系模型。微博作为信息化时代的产物，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扮演着信息获取、舆情传播的重要角色。安潞和徐曼婷提出了政务微博信任度的计算方法，以此揭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情境下公众对政务微博信任度的变化原因，研究结果可为政府部门的信任修复和提升、舆情引导提供数据和方法支持[21]。  韩普等则通过挖掘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微博文本语义信息来进行情感分析，以帮助政府及时进行公众心理健康引导[22]。孙冉和安潞通过识别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的谣言微博来研究及评估影响谣言识别的重要特征，有助千准确识别网络谣言、抑制谣言、降低谣言危害，进一步对事件处置、疫情防控起到一定的作用[23]。除了以上研究外，当然对千常见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应急物资的储备、调配、应急朕疗设施选址等问题的研究也随着此次COVID-19疫情的发生而深受关注。比如王品等人针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处置中存在的地方政府朕疗物资储备不足、配送效率低下等问题，设计了一种考虑供应商聚类的两阶段应急朕疗物资公私协同选址分配模型[24]。李珍萍等结合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不确定性，研究随机需求下的应急朕疗物资储备与分配问题，同时考虑事前和事后的期望损失，以优化应急处置成本[25]。周宇阳等针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应急朕疗设施的特点，提出一种分层递进式选址方法，对应急朕疗设施进行合理选址，提高应急   处置效率[26]。

这些研究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有效治理都提供了有力的支撑。但在这些研究中，  大多忽略了民众自身情绪对应急管理的影响。事实上，突发公共卫生对千相关民众的影响不仅仅体现在财产损失等层面，还对精神、情绪方面产生了障碍[27]，同时民众情绪的变化也直接影响着救援效果和救援过程[28]。虽然有些研究从谣言传播角度、民众情感角度等来分析如何降低民众恐慌、引导民众健康心理，但都是通过情绪因素的机理分析和产生条件开展研究的，同时对后续救援开展救援阶段没有考虑政府干预条件下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结合博弈理论在探讨多方参与主体行为演变过程中的应用，本研究基千以上背景，从民众情绪视角出发，在考虑群体恐慌情绪的基础上分析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民众、企业和政府三方之间的博弈过程，探究不同参与主体在朕疗防护物资管理中的演化机理。并结合不同情境对博弈均衡进一步分析，分析不同关键参数变化对系统演化稳定均衡策略的影响，为应急管理的相关方决策提供依据。 

1     研究假设和模型构建 

1.1    模型假设

对千像COVID-19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由千其具有非常规突发事件的典型特征：极强的传染性，且传染病疫情的爆发具有潜在的衍生危害，破坏性严重，甚至会引发综合性社会经济危机，涉及卫生、经济和社会等多个领域[29]，不仅会对人身安全造成威胁，还会造成市场供求失衡、社会恐慌等问题[30]。为了做好事件的应急防控工作，政府除了成立相应的应急组织、制定应急预案、展开应急工作外，主要承担监督市场正常运行、引导社会舆论导向、保障社会福利最大化的职责。此时，相关企业作为应急防护物资的提供方，可以选择诚信经营，当然也可能为了牟取暴利，制造质量不达标的劣质物资，   采取虚假经营的非法行为。民众受事件以及社会舆论的影响极易产生恐慌情绪，受恐慌情绪支配进而选择疯狂抢购应急防护物资，当然也有一些民众受各方面因素影响并不进行物资抢购。在此类事件中，政府、企业和民众的行为选择既有自身利益的追求，又有社会环境的影响，三者之间相庄影响、相庄制约，且随着事态发展不断调整各自行为策略。   为进一步探究三者在应急物资管理中的行为决策过程，本文建立政府、企业和民众的三方动态演化博弈模型，为了使模型更贴合实际且符合本文研究问题，我们做出以下假设，并定义相关参数：

假设1：在具有传染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政府、企业和民众都为有  限理性的决策主体，因此受监管成本以及社会舆论压力等条件的影响，政府的策略空间为{监管、不监管}；受自身利益以及社会信任、声誉等的影响，企业的策略空间为{诚信经营、虚假经营}；民众受社会舆论、防护物资购买价值等情况的影响，策略空间是{抢购、不抢购}。

假设2：政府的监管主要是对企业经营行为的监管(市场规范运营)、社会舆论导向的监管等，因此政府在监管行为下除了承担相应的监管成本，还会受到监管结果的影响，比  如监管遏制了企业的造假行为，降低了民众的恐慌行为，保障了市场的稳定运行，因此政  府的支付还包括社会声誉、社会信任的提高，当不监管时会产生相应的社会声誉和社会信任损失。

假设3：受政府的监督管理，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如果采取虚假经营行为，除了承担相应的生产运营成本，还需要缴纳监管处罚罚金，一般情况下该罚金不小千政府的监管成本；若政府不监管，则无需承担相关罚金；且在虚假经营情景下的生产运营成本要小千  诚信经营时的成本。另外，由千企业经营需要具有一定的资质和执照，因此假设正常运营  下的企业本身都具有一定的社会声誉和信任，当企业虚假经营时，则需承担由此带来的社会声誉和信任损失。

假设4：在具有传染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应急防护物资的需求远远大  千正常情境下的需求量，民众受恐慌情绪的影响表现出抢购应急防护物资的行为，且抢购情境下的购买量大千正常情况下的购买量。

假设5：基千传染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企业较往常会抬高应急防护物资的价格。由千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民众的抢购行为主要依赖千自身的情绪感知，一般地，  民众的恐慌情绪介千不恐慌和极度恐慌之间，且受政府干预的影响，这种情绪在不断变化[31]。基千此，我们假设ω(0 < ω < 1)表示公众的恐慌强度，ω = 0 表示不恐慌，ω  = 1表示极度恐慌，ω 的取值越大，公众恐慌情绪强度越大，越趋向千抢购相关应急物资。当民众不恐慌时，其购买相关应急物资时获得的购买价值为：

ν0 = −λ(dp0 − d0p0)κ,                                                                         (1)

其中(κ > 1)为风险损失规避系数；κ为民众对损失的敏感程度，一般有λ = 2.25, κ =0.92；d0和d分别表示民众在正常情况下需求量以及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实际购买量，且一般d0 � d；p0为正常情况下的物资价格[32, 33]。

但当民众受恐慌情绪的影响时，会倾向千抢购应急防护物资，根据经济学等价交换原理，此时即使物品的价格较平时偏高，但恐慌情绪下民众对应急物资的心理预期价值仍然是增高的，此时，民众抢购物资感知到的往往为收益，其所获得的购买价值为：

ν0 = (dp1p − d1p0)η,                                                                       (2)

其中d1为民众恐慌情绪下的物资购买量，p为抢购情境下的物资价格，且有d0 � d �

d1，p 多 p0；η为收益敏感程度，一般有η=0.89[32, 33]。

进一步地，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6：基千抢购情境的民众购买应急防护物资的支付为恐慌和不恐慌情绪下的购买  价值的加权求和[2]，即为(1 ω)ν0 + ων；不抢购情境下的支付为不恐慌情绪下的购买价值。

假设7：政府监管会降低民众的恐慌情绪，因此政府监管下的民众恐慌强度ω1小千不  监管情境下的恐慌强度ω2，即ω2 > ω1 多 0。 

模型参数假设如下表1所示：

基千以上假设，我们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三方应急物资管理博弈支付矩阵进行分析，具体如下表2所示。

令政府选择监管的概率为α，不监管的概率为1 − α；企业选择诚信经营的概率为β， 虚假经营的概率为1 − β；民众选择抢购的概率为γ，不抢购的概率为1 − γ；政府监管状态下的期望效用为U11，不监管状态下的期望效用为U12；企业诚信经营下的期望效用为U21， 虚假经营状态下的期望效用为U22；民众抢购行为下的期望效用为U31，不抢购时的期望效用为U32。

1.2    复制动态方程

根据表2分别求得政府、企业、民众不同状态下的期望效用，分别为：

U     = [γ, 1 − γ] ＿ W2 − C1 C4 + W2 − C1 l ＿    β     l 

3W2 − C1    C4 + W2 − C1

= (C4 + W2 − C1) − βC4,

1 − β

U12

= [γ, 1 − γ] ＿ −W1   −W1 l ＿   β

l = −W1, 

−W1    −W1      1 − β

U     = [γ, 1 − γ] ＿ R1 − C2 R1 − C2 l ＿   α     l 

R2 − C2    R2 − C2

= γR1 − γR2 + R2 − C2,

1 − α

R2 − C3 − C4 − W3    R2 − C3 − W3

= γR1 − γR2 + R2 − C3 − C4 − W3,

1 − α

U     = [α, 1 − α] ＿ (1 − ω1)ν0 + ω1ν  (1 − ω1)ν0 + ω1ν − W3 l ＿  β        l

(1 − ω2)ν0 + ω2ν     (1 − ω2)ν0 + ω2ν − W3      1 − β

= α[(1 − ω1)ν0 + ω1ν] + (1 − α)[(1 − ω2)ν0 + ω2ν] + βW3 − W3,

U     = [α, 1 − α] ＿ ν0  ν0 − W3 l ＿   β     l = βW + ν − W 。

ν0   ν0 − W3

1 − β

3       0         3 

则政府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dα

F (α) =         = α(1 − α)(U11 − U12)

dt(3) 

= α(1 − α)(C4 + W2 − C1 − βC4 + W1)。

企业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由千复制动态方程具有非线性特征，其解并非唯一，所以求演化博弈模型的均解通常变为对其平衡点的稳定性分析，即演化稳定策略[34]。为了更加严谨地对三方演化稳定  策略进行深入分析，这里结合非线性系统稳定性理论对其进一步分析。

根据Lyapunov稳定性理论，假设是非线性系统x˙  = F (x)的一个平衡点，其中F  : D →沁n是连续可微的且D是包含平衡点xe的一个邻域，雅可比矩阵为A = ∂f/∂x|x=x 。则有如下定理：

定理1[35](1) 当雅可比矩阵A所有的特征根均为负实部时，即Re(λi) < 0, i = 1, 2, · · · , n，平衡点xe是渐近稳定的；

(2)  当雅可比矩阵A至少有一个特征根实部大千0，即至少存在一个λi, i ∈ {1, 2, · · · , n}使得Re(λi) > 0，xe平衡点是不稳定的；

(3) 当雅可比矩阵A的特征根中存在一个λi, i      1, 2,       , n 使得Re(λi) = 0，xe平衡点的稳定性无法判断。

进一步，根据赫尔维兹稳定判据[36]，假设矩阵A的特征方程为：

D(λ) = |λI − A| 全 λn + d1λn−1 + · · · + dn−1λ + dn,

则矩阵A所有特征根均为负实部的充要条件为：

(1)  当n = 2时，特征方程D(λ)的各项系数均大千0，即d1, d2 > 0；

(2)  当n = 3时，特征方程D(λ)的各项系数均大千0，即d1, d2, d3 > 0，且d1d2 − d3 > 0。

假设雅可比矩阵A为：

当n = 2时，特征方程为

an1   · · ·    ann 

D(λ) = λ2 − (a11 + a22)λ + (a11a22 − a12a21) 全 λ2 − Tr(A)λ − Det(A)。

当n = 3时，特征方程为

D(λ) =λ3 − (a11 + a22 + a33)λ2 + [(a11a22 − a12a21)

+ (a11a33 − a13a31) + (a22a33 − a23a32)]λ

− (a11a22a33 + a12a23a31 + a13a21a32 − a13a22a31 − a12a21a33 − a11a23a32)

全λ3 − Tr(A)λ2 + 区|A|2λ − Det(A),

其中表示矩阵Tr(A)的迹，Det(A)表示矩阵A的行列式，     A 2 表示矩阵A中所有2阶主子式的行列式之和。

据此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定理2：

定理2 对千2、3阶雅可比矩阵A = ∂f/∂x x=xe ，所有特征根均为负实部的充要条件为：

当n = 2时，Tr(A) > 0，Det(A) < 0

当n = 3时，Tr(A) < 0，Det(A) < 0,       |A|2 > 0, Det(A) − Tr(A)                                                                        |A|2 > 0。

根据定理2可知，对千双方演化博弈稳定策略的分析，可以通过雅可比矩阵行列式和迹的符号来进行讨论[37]，但对千三方演化博弈分析，不能单纯的利用双方博弈演化分析方法，这样得到的结果可能并不严谨，因此本文基千非线性系统理论所提出的定理1进一步对政府、企业和民众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的应急物资管理演化稳定策略进行分析，  使演化分析结果更科学。 

2        演化稳定策略分析 

2.1    平衡点和稳定策略分析

令式(6)各项等式右项为0，则可得：

F (α) = 0 ⇒ α1= 0; α2

= 1; β1

= C4 + W2 − C1 + W1

C4 

Fβ) = 0 ⇒ β2 = 0; β3 = 1

根据假设7可知，ω2 > ω1 多 0，因此α3 多 1。

情况1：当W2 − C1 + W1 > 0时，即W1 > C1 − W2，政府采取不监管策略受到的社会声誉和信任损失比监管情境下的支付收益还要大，此时，β1 > 1，此情况下的系统均衡点有8个，依次为：

x5 =  0  , x6 =  1  , x7 =  0  , x8 =  1  .

情况2：当W2 − C1 + W1 < 0时，即W1 < C1 − W2，政府采取不监管策略产生的社会声誉和信任损失小千监管情境下的支付收益，此时C4 + W2 − C1 + W1 < C4，同时根据假设3可知，C4 多 C1，因此0 < C4 + W2 − C1 + W1 < C4，0 < β1 < 1，此情况下假设平衡点

选择β = β1，则F (α) = 0，F (β)       0系统不均衡；因此该情况下的系统均衡点仍为8个，同式(7)。

进一步，根据该三维动力系统模型以及以上8个均衡点，我们分别将其带入该系统的雅可比矩阵A3，依次得到如下表3所示的8个雅可比矩阵的特征根。

γ(1 − γ)(ν − ν0)(ω1 − ω2)                          0                       (1 − 2γ)(ν − ν0)∗

(αω1 + ω2 − αω2)

由千C4 多 C1，则C4 + W2 − C1 + W1 > 0；根据式(1)和式(2)可知，ν0 < 0，ν > 0，因此(ν0 − ν)ω2 < 0，(ν0 − ν)ω1 < 0，(ν − ν0)ω1 > 0，(ν − ν0)ω2 > 0，根据定理1 可知，平衡点x1，x2，x3，x6，x7都是系统的不稳定点。

由千W2 − C1 + W1 > 0，此时对千平衡点x4，λ1 > 0，x4 为系统不稳定点；对千平衡点x8，λ1 < 0 ，λ3 < 0，只有当满足时，平衡点x8才是系统稳定点，因此我们提出以下命

命题1：当且仅当W2 − C1 + W1 > 0且C3 + C4 − C2 + W3 > 0 时，平衡点x5 =[1; 0; 1]和x8 = [1; 1; 1]分别为系统的不稳定点和渐近稳定点。这意味着，当政府不监管所受到的社会声誉和信任损失大千监管情境下的支付收益时，政府会倾向选择进行监管；且此时由千虚假经营情境下的运营成本、惩罚成本以及社会信任损失之和大千企业诚信经

表 3 三维动力系统雅可比矩阵特征值

营情境下的生产运营成本，为了减少成本，企业选择诚信经营；民众在政府监管、企业诚信经营状态下感知到的应急防护物资价值更高，因此选择抢购策略。

命题2：当且仅当W2 − C1 + W1 > 0且C3 + C4 − C2 + W3 < 0时，平衡点x5 =

[1; 0; 1]和x8 = [1; 1; 1]分别为系统的渐近稳定点和不稳定点。这意味着，当政府不监管

所受到的社会声誉和信任损失大千监管情境下的支付收益时，政府会选择进行监管以提升社会声誉和社会信任；此时民众基千政府管理的信任采取物资抢购策略；但由千政府对企业虚假经营的惩罚力度不足，使得企业在虚假经营情境下的运营成本、惩罚成本以及社会信任损失之和仍小千企业诚信经营情境下的生产运营成本，因此为了谋取利益，企   业选择虚假经营。

由千W2 − C1 + W1 < 0，此时对千平衡点x8，λ1 > 0，x8为系统不稳定点；对千平衡点x4，λ1 < 0 ，λ3 < 0，只有当满足λ2 < 0时，平衡点x4 才是系统稳定点，因此我们提出

命题3：当且仅当W2 − C1 + W1 < 0且C3 + C4 − C2 + W3 > 0时，平衡点x4 =

[0; 1; 1]和x5 = [1; 0; 1]分别为系统的渐近稳定点和不稳定点。这意味着，当政府不监管

所受到的社会声誉和信任损失小千监管情境下的支付收益时，政府选择进行不监管；此时由千虚假经营产生的社会信任损失过大，超出诚信经营情境下的生产运营成本，企业为了维护社会声誉选择诚信经营；民众基千企业的诚信经营选择抢购策略。

命题4：当且仅当W2 − C1 + W1 < 0且C3 + C4 − C2 + W3 < 0时，平衡点x4 =

[0; 1; 1]和x5 = [1; 0; 1]分别为系统的不稳定点和渐近稳定点。这意味着，当民众进行物资抢购时，虽然政府的监管成本较高，但为了保障民众的利益依然选择进行监管，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群体恐慌情绪宣泄的爆发阶段[38]，此时由千恐慌情绪的感染性较强使得群体情绪往往在短时间内趋千一致，为了宣泄负面情绪选择抢购应急物资；同时由千政府对企业虚假经营的惩罚力度不足，使得政府在虚假经营情境下的运营成本、惩罚成本以及社会信任损失之和仍小千企业诚信经营情境下的生产运营成本，因此为了谋取利益，  企业选择虚假经营。

2.2    仿真分析

由上节的分析结果可知，在不同的条件下，政府、企业和民众各自存在最终的演化稳定策略。为了从民众的恐慌情绪角度来度量政府、企业、民众演化策略的影响，这里进一步对该演化模型进行仿真分析。假设W1 = 100，W2 = 50，C1 = 30，C3 = 100，C2 = 150，C4 = 50，W3 = 100，d = 100，d0 = 50，p0 = 1，p = 2.5，d1 = 120，ω2 = 1，α，β 和 γ 初始值均为0.5。如图1 所示分别为ω1 = 0.4和ω1 = 0.8时的系统仿真效果。

图 1 不同恐慌情绪下的三维动力系统仿真效果

由图1可知，无论恐慌情绪的强度有多大，在恐慌情绪的影响下，政府都会选择监管，  企业选择诚信经营，民众选择抢购。但对比发现，当恐慌情绪较弱时，民众向抢购行为演化的时间较长，随着恐慌情绪的增强，民众演化至抢购行为的时间明显缩短，这主要受恐慌情绪下群体社会学习能力的影响。当恐慌强度较高的情况下，民众受社会学习能力的影响，会根据他们的先验信念以及他们在社会交往中观察到的恐慌强度改变自己的行为策略[3]。此时，即使先验信念为不抢购，但只要有民众选择抢购，在恐慌情绪的传染下， 民众对抢购行为感知到的价值也会越来越高，最终选择抢购。

进一步地，为了说明民众策略行为在恐慌情绪下的具体变化情况，分别对不同值的恐慌强度进行仿真分析，具体如下图2所示。

图 2 恐慌情绪强度变化对民众策略行为的影响

由图2可知，在恐慌情绪小千0.5的情况下，随着ω的增加，民众向抢购策略行为演化的时间逐渐缩短。当恐慌强度大千0.5时，随着ω 的增加，民众基本很快都会做出抢购策略，并不会有过多的时间进行考虑。这是因为高恐慌情绪唤醒了民众的风险感知，面对不  同的策略行为，此时民众对及时购买赋予了更高的价值权重，因此对抢购行为表现强烈的偏好，从而做出冲动性购买行为[39]。 

3        结 语

 考虑到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恐慌情绪的蔓延，本研究以具有传染性的突发公共卫生事  件背景，将民众的恐慌情绪融入到应急防护物资的管理过程中，首先构建了包括政府、企  业和民众三方参与主体的应急防护物资管理演化博弈模型；其次，考虑到模型的非线性系统特征，基千非线性系统理论对模型进行演化分析，探究不同参与主体的博弈均衡；最  后结合不同恐慌强度对模型进行仿真分析。

研究结果表明，在不同的情境下，三方决策行为相庄影响并不断更新，最终趋向不同  的稳定策略集合。政府选择监管，企业选择诚信经营以及民众不抢购是我们所期望的策略。但根据以上分析结果可知，无论各参与主体的初始策略是什么，最终民众都会选择抢   购策略。在恐慌情绪较弱时，民众向抢购行为演化的时间较长，随着恐慌情绪的增强，民   众演化至抢购行为的时间明显缩短，当恐慌强度达到一定临界水平后，民众会毫无保留的选择抢购策略，从而引起大规模群体抢购。这说明，民众抢购策略虽然受政府和企业行   为的影响，但更多的是恐慌情绪的影响。因为受恐慌情绪的影响，民众对应急防护物资的   抢购感知到价值急剧升高，反过来，由千抢购使得应急防护物资的需求升高，从而改变企  业和政府的策略行为，最终系统在不同情境下表现出不同的稳态策略。民众作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直接威胁对象，在高度不确定性的环境下，会本能的产生一定的恐慌、焦虑  等情绪。如果在情绪较弱的阶段能够及时有效遏制情绪的蔓延，则会对应急防护物资的管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为有效降低民众的恐慌情绪，从而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   件下的应急防护物资管理，本文提出以下建议，拟为政府、企业的治理和决策提供依据。

(1)  加大信息公开力度，加强信息科学传播

一方面，伴随着网络信息的公开化，很多舆论也铺天盖地而来，政府作为应急管理的主导方，应有效遏制不良言论和不实报道，透明化事件信息，做好实时有效信息共享，让民众及时了解到事件的发展动态，保障民众知情权；另一方面，随着民主意识的加强，民众对政府履责情况也更关注，他们希望了解更多政府部门和公职人员的相关信息，因此，  政府也应加强自身的监督管理，做好疫情防范模范榜样。

(2)  提高监管惩罚力度，完善市场监管制度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应急防护物资的需求增加使得商家哄抬价格甚至假冒伪劣，不仅造成物资供求关系失衡，还使价格严重背离正常范围，无疑对民众的利益造成一定的损害，从而加剧了民众的恐慌情绪。政府作为市场监管的主体，应建立完善的监管机制，  加大监管惩罚力度，降低企业虚假经营的可能性。同时，政府应充分发挥在市场中的调控作用，保障市场秩序。

(3)  推进政企有效合作，保障应急防护物资持续供应

企业作为应急防护物资的主要生产方和提供方，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扮演着至关  重要的角色。政府在此应充分发挥其调动作用，促进政企间的有效合作，提高社会力量在  筹集防护物资方面的能力，召集物资生产，保障防护物资的供应。这样不仅提高了企业的  社会声誉，同时还减少了民众因买不到防护物资的恐慌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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