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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中的折纸艺术 ——我的《折语》陶瓷系列作品创作谈

文字:[大][中][小] 手机页面二维码 2022-10-19 10:04:08    

摘要:当今陶瓷艺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积极吸收新时代的各种时尚元素,发展更加多元化,拓 展了陶瓷艺术语言的表现空间。笔者认为好的陶 瓷艺术作品应该以一种内在观念作为精神内核, 并通过形式语言与材料语言更好地传递出来。我想通过自己《折语》系列作品(如图 1)谈一下自己的创作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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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折之舞》 饶舜 

一、作品的观念语言

“折”在传统中国美学范畴中有着重要的内容,“折”是以“意”与“法”的融合为前提,有着其独特的逻辑性、结构性及多维度性。“折”的事物在特定的格局中有其开放的运动轨迹与规律,或循环往复、或顺势而上、或相互转化。“折” 作为一种特殊的智慧,在古代各类艺术的结构创造过程中都有所体现。例如:中国书法讲究节奏之美,行转提折,讲究力度的遒劲与章法之起伏; 中国音乐通过回转、复沓使节奏回旋曲折、意境深沉悠远;中国园林通过“曲径通幽”“九曲回廊”的掩映回折增加园林环境的幽深之感,创造更为 丰富的视觉空间,形成清幽境界。正如学者黄念然所说:“‘折’是理解中国艺术结构创造理念的重要端口,是揭示中国艺术风貌的基本关捩,也 是透视中国艺术精神的核心范畴。”[1]

就词源学的角度而言,“折”字本身是指事物状态的停顿、变化或者终结,也指事物发展过程的曲折性、辩证性或多重性。“折”在艺术创造中的语汇比较丰富,比如“曲折”“顿折”“层折”“婉折”“卷折”“折叠往复”“九曲八折”“千回百折”等。以“折”作为主题是我对陶瓷艺术创作的一种新认识,也是一种尝试,我想突破传统陶瓷拉坯成型规范、标准的模式,而以“折”的形式展现一种波澜回旋、参差起伏的艺术节奏感。

二、作品的形式语言

英国艺术理论家克莱夫·贝尔在《艺术》中提出了“艺术乃有意味的形式”,他认为由色彩和线条以某种特殊的方式组成某种形式,能激起人 的审美情感,因而要重视艺术的形式感、色彩感 和三度空间感。“形”作为艺术之根基,也是艺术自我阐释的视觉语言,“形”能产生“意象”,也能产生“趣味”,更能产生特殊的“韵律”。“折”的艺术理念必须依附一定的形态,才能更好地呈 现出来。

在《折之哲 NO.1 生命》(图 2)的创作过程中, 我对“折”理念加以延伸,通过陶瓷形态的疏密、 长短、曲折、刚柔、参差等形态变化,在界线、空隙、位置等事物形态中形成一种曲转悠折的韵律与节奏,使之产生静与动、柔与刚的形式美。通过赋予陶瓷结构以形的变化和力的伸张,进而追寻一种超脱艺术本体之外的审美张力及回环曲折的蕴蓄美感。绿、红、橙等几种极富视觉冲击力的色彩所形成的组合,既是一种主观的情感表达,也是内心关于生命理解的“无意识”表达。而点点灯光透过小孔照射出来,也是映射一种生命的顽强与对光明的找寻。在创作过程中,通过具有张力的色彩表达、既“薄”且“韧”的肌理与质感、具有立体构成意味的块面衔接,使色彩、 线条、造型、结构关系与对称、均衡、呼应、变化等形式要素有机融合,以立体化的视觉呈现方式营造出质朴而热烈的感性氛围。

三、作品的材料语言

瓷土作为陶瓷艺术最原始、最本质的物质材料,它本身就具备进行艺术表达的物理属性与工 艺基础,至于它能否被直接用来表达具备现代审 美倾向的艺术形式,关键还在于对陶瓷材料与工 艺的创造性运用。这种“创造性”是建立在对“瓷 性”的尊重与把握之上的,重视对“瓷性”的研 究就是重视陶瓷艺术材料语言的研究。在陶瓷艺 术创作过程中的主体性和能动性是建立在对陶瓷 工艺技术与材料的充分认识和理性把握之上的, 要创造性地运用材料去形成陶瓷艺术独特的视觉 形式。只有不断探索陶瓷材料的艺术可能性及可 发挥的艺术空间,才能充分发挥普通陶瓷材料无 法达到的艺术效果。

我的《折语》系列作品依托于景德镇陶瓷大学材料学科研团队研发的一种全新的纤维泥。这种新的纤维泥具有良好的韧性, 其厚度可做到1 mm 以内,相比普通泥土有更多的发挥空间。不过,因为这种超薄陶瓷材料的特殊性,创作的过 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由于没有先行经验可 寻,它的制作过程与传统陶瓷有很大不同,因为 薄而软,其成型后很难支撑,需要借助一些其他 工具进行定型。另外,烧制方式也与传统陶瓷不 一样,不能自然平放在窑炉内,否则高温后容易 变形。我为了达到像纸张一样的质感,又为了达 到像折纸一样的结构,通过对泥性的了解与掌握 及向材料学专家请教,经无数次尝试后才慢慢掌 握了烧制方法,最后能让作品经 1280 ℃以上高温一次性烧成而不变形破损。

通过艺术表达完成了形式语言、材料语言与观念语言之间的融合与联接,任何一个单独层面 的语言要素都不能脱离其他层面而存在。尽管《折 语》系列作品都是“折”的形式,但造型和色彩 呈现方式却各不相同,作品的造型、色彩与肌理都呈现出强烈的形式感,我不想把作品归类于某种既定的风格样式,它更像是某种“意象性”的表达,这种表达依托于特殊的工艺与材料得以完成。这些材料语言不仅参与到陶瓷艺术形式与内容的表达中,同时,它本身的“泥性”也呈现为形式与内容的一部分,形成独特的形式美。这与侧重“绘画性”陶瓷艺术作品不尽相同,这些“泥性”不再是含蓄的衬托,而是作为作品中“手工”“痕迹”得以充分彰显。正如王朝文谈到艺术韵味时所说:“构成艺术语言的物质材料,除了作为一定意义、事实和图景的承担或者体现者之外, 还有它自身的材料及结构方式的审美特性。”[2]我的艺术创作通过激发“材料美”得以生成,无论 是造型与色彩意味还是作品整体所呈现出的“泥 性”韵味,都通过逐层的材料语言的建构才得以实现。当然,所谓的“材料美”,并不仅仅是指陶瓷材料及其相关的物理属性和化学特征,同时也 包含了能够使其得以充分展现出来的“手工”技 艺,只是这些技艺的“处理痕迹”更多地表现为 对陶瓷材料特性的彰显。

四、作品的工艺语言

日本的柳宗悦在《工艺之道》中曾这样写道:

“手工是伴随着喜悦的工作,而机械却不是如此。 一方面自己是工作的主导,一方面却是对机械的顺从。前者是自由的,而后者则是被束缚的。”[3] 随着科技的进步,尽管现在陶瓷工艺发展迅速, 工业化注浆、压模、3D 打印等成型技术日臻成熟, 但我还是希望自己的作品更多呈现出一种原始的手工之美。泥片的干湿变化、坯体的厚薄、身体的姿势、手的按压力道等都关乎作品的最后形态。 我希望自己更加了解泥之“物性”,并通过双手捏、 揉、压、堆、拉等不同方式作用于泥片,将自己的情绪、思想、匠心寄托其中。泥土与人的物我关系总是处于一种变化之中,甚至很多作品正是来自“偶然间”地拉扯或不经意地堆叠,正如吕品田先生所说“劳动空间充满变化性,不容易造成单调和沉闷的感觉,反而经常给人以新鲜感、生动感,造成丰富的心理体验。”[4]“折语”系列作品中有些可能形态相似,其实仔细看每一件作品的大小、色彩、折痕的宽度、尖角的方向等都各不相同。在底部泥片的粘接处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按压留下的痕迹,甚至有些还有撕扯的裂痕。在视觉上形成粗糙、细腻、结块、光滑等不同的肌理效果;在心理上亦会产生朦胧、生动、矛盾、偶然等不同的感受。但我认为这种手工之“拙” 胜却机械工艺完美无瑕之“巧”,可以不拘一格将陶瓷形态自由地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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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作品的情感语言

虽然,艺术作品本身不能像生命体一样呼吸、运动,但在创作过程中可以赋予作品以“生命动态”。美国符号学家苏珊·朗格在《情感与形式》 一书中认为艺术是一种有机的生命形式,具有统一性、节奏性、运动性和生长性的特征[5]。中国古典哲学也将生命精神作为宇宙之本质,无论是《易经》中的“天地之大德曰生”,还是孔颖达《正义》中释“进进”时强调的“物之生长,则必渐进,故以‘生生’为‘进进’”,都表现出对生命精神的一种推崇。我的作品之所以起名为《折之哲 NO.1 生命》,也是想将陶瓷艺术与生命精神联系起来。作品以“折”为主要形式,呈现一种节奏感与韵律感,并通过线条的连续与断裂、色彩的明暗与对比、造型的起伏与落差、摆放的高低与错落等来表现“静态”中的“动势”,隐喻一种生命的起伏、转折、低谷、向上等不同的阶段。超薄的泥片成瓷后呈现出薄、轻、透、脆的特点,但同时作为瓷片历经 1000 ℃以上的高温,在窑炉里经受烈火的考验,又具有一定的硬度。这也像我们芸芸众生一样,看似普通而平凡甚至有时会有点“脆弱”,但骨子里却有一种生命的“韧性”。在其他《折语》 系列作品中,也都是通过不同的形式来表现一种对生命的思考,比如《折之蕊》《折之绽放》《折之舞》《折之相生》《折之轮回》如图 3)等都表现出生命中的希望、梦想、失落、昂扬、矛盾、融合等不同的状态。我希望这些作品不只是对陶瓷材料和形式的探索,而是将自己的情感映射其中,让观者产生联想与思考。陶瓷艺术不能完全依赖材料与工 艺,还需建构在思想观念、情感体验的自然流露之上,正如美学家宗白华先生所说,艺术境界是人性中最深层东西的审美显现,应该通过陶瓷艺术透射出自己的生命态度,而不是束缚于形式、技巧之中。

六、结 语

陶瓷艺术作品的观念表达应该建立在形式语言与材料语言之上,在创作过程中不能片面强调 某一方面而忽略其他方面。好的陶瓷艺术作品不 仅是以“美”的外在形式呈现,还应给人留下更 多的思考空间。我想通过观念、形态、色彩、材 料与空间组合,打破陶瓷艺术固有的形式法则, 以一种有节奏而无固定秩序的形态展现陶瓷的别 样美。只有将陶瓷的观念语言、形式语言、材料 语言、工艺语言、情感语言等综合起来,通过手 工艺术将陶瓷的自然物性与人的思想观念有机融 合,才能形成创新的艺术表达方式,重新赋予陶 瓷艺术新的价值。 

注释:

[1] 黄念然. 折与中国古代艺术结构创造[J]. 文艺研究, 2018(3): 24-34.

[2]王朝闻. 美学概论[M].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5: 224.

[3][日]柳宗悦. 工艺之道论[M].徐艺乙, 译. 桂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1: 67.

[4]吕品田. 动手有用: 文化哲学视野中的手工劳动[M]. 重庆: 重庆大学出版社, 2014: 83.

[5][美]苏珊·朗格. 情感与形式[M]. 刘大基, 周发祥, 傅志强, 译.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6: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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